流云奔壑

Summary：梅林想象过很多亚瑟重生后的情景，战争，危机，魔法，他们再次并肩的那些旧时光，但不包括这个。不包括变幼龄的菜头王子和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没错，亚瑟的入学通知，但他用自己的袜子发誓，他的小王子真的是个麻瓜！

 

Merlin + HP Crossover 写到哪里算哪里，对HP设定不太熟，存在各种（非常多的）捏造，主要还是写AM，HP只是充当背景，能接受的入↓

64.

 

假期的最后两周，亚瑟终于如愿给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们顶着突如其来的大雨走出伦敦的咖啡店是，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声称想要邀请亚瑟客串一个商业广告。

 

那是个骗子，那种通过对着家长拼命夸赞孩子有成为明星的潜质，然后骗取各类培训和报名费用的骗子（实在没能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亚瑟的家长这样的角色，梅林本来以为自己会有种成为掌控者的成就感，但是事实上他只觉得这怪到家了）。不过梅林还是用夺魂咒迫使对方如约付了工资（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欺骗亚瑟，没有人）。

 

而当亚瑟·潘多拉贡在现代为自己赚到了第一笔钱（不敢置信居然是靠出卖色相，乌瑟会气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之后，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去对角巷兑换成巫师货币然后给自己买了一瓶增龄剂。

 

“我知道一直当一个14岁的孩子让你感到抓狂。”梅林靠在列车的窗边，一手支着下巴，没好气地看着亚瑟第十次观察那瓶增龄剂，“但你能放过那瓶魔药吗？你快把瓶子磨穿了。”

 

亚瑟正想反驳，身下却猛地一晃，他险险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抓住了玻璃瓶，将它塞回自己的行李里。窗外漆黑一片，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密集的雨珠大声敲击着窗户，他能感觉到列车逐渐停了下来。

 

“还没到时间。”梅林皱起眉，他起身想要站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情况，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多，理论上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会到霍格沃兹，所以列车为什么停下了了？

 

“退后！”亚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向后拉了一步。窗外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玻璃上的雨迹在顷刻间凝结成冰，然后一只枯瘦的、似乎只剩下骨骼的手按在车窗上。

 

在亚瑟能完全看清那个东西的模样之前，梅林伸出手，银色的光自他身上扩散而出，穿过窗户时那银光展开双翼化作了一只巨龙，将幢幢鬼影驱散开来。

 

“暗灵？”亚瑟吃惊地看向梅林。

 

“有些关系。”梅林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这不是灵界的生物，是我们世界的。”

 

列车的走廊上响起混乱和尖叫，比起外面的那些东西，他更担心有摄魂怪进了列车内。

 

梅林反手紧紧抓住亚瑟，守护神再次回到他们身边变作了银色的流光围绕着亚瑟，他拉开隔间的门，听到走廊一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低哑的声音，“所有人回到位置上锁紧门窗！”

 

他们转头望去，看见浅褐色头发的成年巫师手中捧着一簇光，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巫师袍，被光线勉强映亮的脸上苍白而疲惫，和亚瑟身边一样的银光跟着他的脚步从走廊呼啸而过。

 

他快步经过时，视线停留在亚瑟身上一瞬——梅林知道他在看自己的守护神，拉开列车最前面的那扇门，走进了驾驶室里。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他又走了出来，看见梅林和亚瑟仍站在那里有些意外，随着一声爆破的轻响，他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梅林听见车顶上传来清晰的守护神咒，列车车窗外的黑暗像是被揭开的夜幕，在炽盛的银光下退避，列车再次鸣笛，摆脱了摄魂怪之后仓惶开动起来。

 

第二次爆破声响起时，那个男人回到了走廊里。他手中拿着魔杖，脸色比刚才还要灰白一些。他有些好奇地扫了亚瑟和梅林一眼，冲他们两人点了点头，急匆匆地往列车后方走去。

 

 

 

65.

 

晚宴上邓布利多为他们介绍了这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莱姆斯·卢平，那个男人看上去依然年轻，但已经有了白发，穿着件破旧的袍子坐在穿着讲究的教授们之间，显得格外寒酸。以至于邓布利多的话音落下之后，礼堂里的掌声零零落落，大部分学生似乎在往年的教训之后，对这门课程的教授充满了怀疑。只有那些列车上被他救过的学生们在拼命鼓掌。莱姆斯·卢平下意识望向掌声最响的格兰芬多长桌——梅林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哈利身上，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微笑。

 

哈利、罗恩和赫敏讨论着刚才邓布利多说的摄魂怪的事情，那些可怕的怪物这一学期都会留在霍格沃兹，只为了将从阿兹卡班逃狱的布莱克抓回去。亚瑟和梅林从报纸上读到过有个食死徒逃出阿兹卡班的消息，此时听他们说起才知道对方居然是冲哈利来的。

 

“说实在的，我都不惊讶了。”亚瑟搅着奶油汤，“每一年总得有些和伏地魔有关的麻烦才算完整。”

 

哈利由衷地希望其他人谈起这件事时也能和亚瑟一样轻描淡写，而不是好像他一不小心就会死得面目全非那样。他当然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他，担心他的安全，难道抬起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摄魂怪。”梅林若有所思地看向教授席上正和莱姆斯·卢平说着什么的邓布利多，“很难说一个食死徒和一群摄魂怪比起来哪个更危险。”

 

没人愿意看到摄魂怪在城堡里乱晃将学生当作午餐，允许他们守在城堡外围已经是邓布利多让步后的结果了。但他很怀疑魔法部真的能控制住那群怪物吗？要是他们可以，今晚又怎么会有摄魂怪闯进满是学生的列车里。

 

 

 

 

 

66.

 

上学期的最后他们拿到选课表的时候，梅林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上面划掉了占卜和算术占卜。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任何一条预言。要是再有人在他面前神神叨叨地说些什么鬼话，他很难忍住不掏出魔杖让他一辈子不能开口。

 

一个问题思考一千多年再愚蠢的人也能得出答案来——在你没法弄明白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在改变未来还是推动未来的时候，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最好的解法，而不是被那些模棱两可的预言和南辕北辙的后果左右。亚瑟当然举双手赞成他的想法。

 

于是他们选了古代如尼文——梅林的选择，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比较新鲜的知识，是诞生自北欧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魔法。亚瑟和他一起选了这门听起来就枯燥乏味到不可思议的课的前提是梅林得给他包办这门课产生的所有论文和作业。介于所谓的“陪他上课”指的是梅林听课，而亚瑟在旁边选个能晒到太阳的座位倒头睡午觉，梅林本来不打算答应的。但他后来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为什么不那么干呢？

 

于是他收获了一个被太阳晒到发光的毛茸茸的小王子。梅林在记着笔记的同时顺手摸了摸身边人暖洋洋地支棱起来的金发，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下午的时候，刚当上教授的海格兴冲冲地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展示出了十二匹鹰头马身有翼兽。以海格的审美来说他们显然足够漂亮——他甚至觉得一栋楼大的八眼蜘蛛也很漂亮，但对三年级的学生来说也有一点危险。

 

梅林是唯一一个在那只爪子要落到马尔福身上时及时掏出魔杖的人。半英尺长的爪子撞在护身咒上，发出刺耳的锐响，德拉科·马尔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海格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拽走了还要发火的巴克比克努力安抚。

 

“你反应太快了。”他们离开围场时，罗恩抱着那本不安分的妖怪书嘀咕，“要我说就得让那家伙吃点苦头才行。”

 

“他做得对。”赫敏瞪了他一眼，“不能让海格的课就这么被毁了，如果马尔福因此受伤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赫敏？”罗恩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窜出来的女孩，“你从哪里跑出来的，下课的时候我们都没找到你。”

 

赫敏的气势忽然收敛了，嗫嚅了一下红着脸说，“我就一直在这里，是你眼睛不好使。”她撞开罗恩，急匆匆地从他们之间走过去，“抱歉，我赶着去图书馆。”

 

“她怎么了？”罗恩茫然地看着赫敏的背影。

 

梅林耸了耸肩，但他敢肯定赫敏说谎了，下课的时候她确实不在围场，她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

 

 

 

 

67.

 

周四的下午是他们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全赖前两年的糟糕体验，除了哈利几人之外，大家都显得兴致缺缺，没人对这门课有过高的期待——尽管卢平看起来像是洛哈特的反义词，他衣衫褴褛，行头朴素，低调得不像话，但这些实在很难称得上是什么好的特质。

 

上课的地点不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卢平带他们穿过三楼的走廊打开教员休息室的大门。原本坐在其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的魔药课教授看见他的那刻便站了起来，他讥讽的目光逡巡过门外那些学生，最后落在卢平身上，牵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刀子还锋利的微笑。

 

“别关门，卢平。”他说，像是卢平身上带着什么瘟疫似的避过对方，大步往门外走去，“我还是不看的好。”

 

“看。”罗恩凑过来示意了一下斯内普的背影，“又是这样。”他在开学的晚宴上也看到了斯内普对卢平教授露出相同的神情来，“他看起来恨他恨得要命。”

 

“也许他们认识。”梅林说，“他们年纪看起来差不太多，应该都是霍格沃兹的毕业生。”

 

哈利抿了抿唇，莫名有些在意。每当斯内普看向自己时他都会在他眼中看到相同的情绪，像是见到了什么让他憎恨的人或事。从他第一天上魔药课就是如此。

 

“都到这里来，”卢平拍了拍墙边一个晃动的衣柜，提高了一些声音，“不用担心。”因为这时有几名学生吓得跳回去了。“里面有个博格特。”

 

“博格特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他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橱—— 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藏在祖辈的老钟里面。这一个是昨天下午搬进来的，我请示校长，问教员们是否可以不去惊动它，让我的三年级学生有一些实践机会。 ”

 

他让学生们退到墙边，让纳威站到前面来，耐心引导着这个不够自信的少年完成一个教学示范。

 

“非常好！”他们褐发的教授在博格特版斯内普穿上女装领着红色手包时笑着大声地为纳威鼓了掌，那几乎淹没在了全班的笑声中，他不得不再次提高音量，“帕瓦蒂，上前！”

 

博格特在女孩面前变成了一个血迹斑斑的木乃伊，等她念完咒语时，它就被自己的绷带绊倒了，脑袋滚落下来。

 

“西莫！”卢平教授转头向着帕瓦蒂身后喊道，示意对方上前。他穿着一件带补丁的破袍子却像是一个潇洒的指挥家，温和而从容地把控全场。

 

当罗恩变掉了蜘蛛的八条腿，让它像是个球一样满地乱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梅林也不例外，他和亚瑟站在角落里，没打算去抢其他人的乐趣。

 

但那个蜘蛛球不知被谁趁乱踢了一脚，就这么滚到了他脚边。梅林的笑容微敛，他垂下视线，看见那个东西在他脚边重新变作了一团雾。

 

它在读取他的思想。

 

梅林完全没有好奇过自己的博格特会是什么样，答案毋庸置疑。他最大的恐惧，最痛恨的结局，最可怕的梦魇，从一切发生之前，到尘埃落定的一千年后，都不曾变过。

 

他以为自己愣神得够久了，但当他看向那团博格特时雾气中才刚刚出现披风的猩红。下一个瞬间，那雾气久如同被什么蒸发似的，连带着还未成型的景象，完完全全地消失在空气里。

 

除了亚瑟之外，卢平是唯一一个清晰地观察到异常的人，他一直紧紧盯着博格特的去向，以免造成任何意外——原本是为了哈利，毕竟让伏地魔出现在三年级的课堂上不是一个好主意。

 

学生们的笑声渐渐停止，更多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方才察觉那个教学材料的消失。

 

卢平目光略过亚瑟和梅林握在一起的手，落在后者的身上。那个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少年与他视线相交，毫无半分窘迫或是慌乱。

 

“干得漂亮，恭喜你们成功赶走了博格特。”卢平微微皱起眉，但他很快收敛好情绪转过身，对学生们说，“让我看看……给格兰芬多加五分，因为每个人都对付了博格特，再给纳威单独加五分，感谢你的完美示范。”

 

他清楚那个博格特不是被赶走了。

 

它更像被杀死了，以一种从未听闻的方式。

 

-tbc-

 

*努力省了点字数，太细节的地方就略过了

 

*西里斯的巴克比克没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