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奔壑

哈尔说不清楚他在这个世界呆了多久，他可能上一刻还在和巴里喝酒，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宇宙里，面对塞尼斯托，阿托希塔斯或者一颗不再燃烧的太阳。

他天生不太充裕的耐心早在第四次试图暴力离开却又被扔回原点的时候消耗殆尽。然后在毁了近百个“世界”却依旧毫无存进的情况下又被迫拾了回来，但那除了能让他不再像看幻灯片一样的经历各种不同却又熟悉的“过去”之外，并没有任何帮助。

只要他表现的有一些不像是那个时候的哈尔·乔丹会做出的事情，“那个东西”就会重新编排这个“世界”，然后无限的重复，不管他是绿灯侠，幽灵还是视差怪，都无法逃出这个循环。

要不就是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绿灯戒或者幽灵都是幻象，要不就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个远比那些更强大的东西。

他坚信是前者，不然他无法想象一个比幽灵和离子鲨更强大的存在把他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和捣蛋鬼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干吗？

还有巴里。

打开盒子的时候他要比巴里更近一步，在盒子里溢出绿光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推了身后的极速者一把，他成功了吗？巴里躲开了？还是和他一样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并不觉得这个虚假的世界能困住一个能让时间停止甚至倒流的人，但自从戴上那枚戒指，他学到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万事皆有可能”。

“你指望我相信这一套？相信你被影响被操纵了？”

蝙蝠侠穿着那套熟悉的黑漆漆的万圣节装扮，超人和沃利他们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犹疑，他记得那个晚上，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老实说，我不在乎。】

他记得他这样回答。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正诡异的地方，有的时候它所展示的那些和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就像现在，他穿着绿灯侠的制服，站在这片暗蓝的天空下，这种感觉好的就像他天生属于这身衣服这枚戒指，就像他天生属于这片星空。

有时候却又似乎错的离谱。他甚至有一次和巴里躺在同一张床上，儿童不宜的那种。

在那部分故事里，他和巴里是好友，搭档，爱人，英勇与无畏，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找不到比巴里更理解更包容更在乎他的人了，他们就像把对方刻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如果这是幻觉，也未免太过真实了，像是他和巴里的未来，又或者是他所遗忘了的过去。

毕竟他还记得沃利为什么要把他送回过去，他险些把这忘了，但现在某种假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并且徘徊不去。

他和巴里本就是搭档，挚友，爱人，然后某一天，巴里消失了，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包括哈尔·乔丹他自己。

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弥散开来，然后逐渐被绿光所替代。

又一次，他猜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回答大蝙蝠的问题。

这一次他一个人漂浮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这片星空几千年前就这般寂静，几千年后也该是如此，这是这些日子里他见过最永恒不变的东西。

“拜托，哈尔，你还记明天在瞭望塔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的是吧？”柔软潮湿的金发被手掌压过之后又重新挺立起来，蓝眸前挂着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从细长的眼睫上滴落，顺着人鱼线滑落到腰间的毛巾上，留下一圈深色的印记。巴里转身走进卧室，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宇宙的另一端炽热的目光。

哈尔头一次这么赞同凯尔对军团戒指某些奇怪的抱怨，说真的，宇宙间最高科技的产物连视频通话都这么AV画质，守护者们实在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我建议你在明天中午前赶回来，如果你不想被罚值日和打扫战场的话。”他指了指床头的日历，红色的记号笔在2月20日上画了个圈，“还有别忘了你的生日，我答应了吉姆今年要把你带回去。”

看起来他和吉姆的关系还不错，哈尔有些微妙的嫉妒，他可是巴里·艾伦，谁能不喜欢他呢。也许等他回去也该把自己的巴里带回海滨城见见他们，当然，杰克除外。

床头日历旁翻页式的飞机模型时钟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日期翻到了2月11日。

哈尔的视线静止在那个日期上。

耳边巴里的声音开始渐渐抽离，模糊成了别的什么。

【巴里·艾伦，你最好的搭档！连死亡都没能把你们分开，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不认识巴里了？！】愤怒和不解燃烧在那双绿色的眼睛里。

【我应该说抱歉？】

哈尔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他的喉咙口，强烈的窒息感反而让某个片段更加清晰起来。

2月11日，就是他离开原来的时间被送往过去的那一天，也是巴里·艾伦从这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后，他会笑着问沃利，巴里·艾伦是谁？

“哈尔？”巴里遥远在宇宙的另一端，在时间的另一端。

恐惧是黑暗中寄生的影子，是宇宙中潜伏的暗物质，哈尔·乔丹从未理会过它，但也从未真正摆脱过它。

星球化为身后的流光，他拼命加速，戒指发出警示的鸣响。

宇宙深处涌出了大片的绿光，像是某种纯粹又霸道的火焰，绞碎了光线，扭曲了时空。

不，不是现在。

绿灯戒的光逐渐微弱而且闪烁不断。他竭尽全力飞去最近的虫洞，试图逼退所有妄图缠绕住他的脚步的力量。

哈尔握紧了拳头，愤怒和恐惧就像两只被激怒的猛兽在血液里左突右撞。

“不、是、现、在！”

两种绿色的力量冲撞撕咬在一起。

恐惧会击毁意志，有时却也会促生它。

“好久不见，天才。”

这是哈尔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急迫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依然身处在记忆里。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身前站着两个人，巴里·艾伦和哈尔·乔丹。

另外一个哈尔穿着绿色的斗篷，盖住了半张脸，看起来比任何一个时期的自己都要阴沉一些。

幽灵。

他们通常这么称呼他。

“巴里。”那个哈尔脸上写满了犹疑和不敢置信。

“是我，天才，想要一个拥抱吗？”巴里·艾伦张开双手，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灼伤所有黑暗。

“你来自未来。”哈尔·幽灵·乔丹没有上前，说真的，他实在不清楚有什么这可犹豫的。

“是的，但我猜我没剩下多少时间来解释这一切。”巴里主动走上前，抱住他，“我在未来等你。”

哈尔不耐烦的看着这出蹩脚的三流爱情戏码，也许如果他是第一人称视角的话他还会乐于欣赏一下。

但这次一定有什么不同，这让他被迫看着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未来时）情意绵绵。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找出2月11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幽灵哈尔手心中托着一团绿色的火焰，“重逢贺礼。”

“这是什么？”

“看在上帝的份上，幽灵让我白打工那么久，我总要拿些报酬。”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哈尔看着那团燃烧着的火焰，但现在他知道了。

周围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只有那团火越发清晰了起来。

“好了，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没有声音来回答他。

“喂。”

哈尔不耐烦的走上前，指尖刚触上淡青的焰尾，那团火猛的化成了一条火线，窜到了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然后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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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和幽灵哈见面的那段发生在巴里死后和哈尔重生前，具体说就是闪电侠V2 200期，沃利在巴里墓前对他是否要继续做闪电侠表示迷茫，巴里出现安慰他，同时哈尔帮他消除了所有人关于巴里和沃利的身份的那一段。

感谢上一章评论里那位妹子的科普，我去补了那几话……沃利小天使巨可怜😂心疼死我了

原来早在巴里回归甚至哈尔重生之前，哈尔就知道巴里会回来，巴里当时说我不仅是回来支持你（沃利）的，更是回来支持他（哈尔）的，然后哈尔从墓碑里冒出来的时候各种想哟哟哟23333

###按照大纲下一章应该就要撒狗血了，然而我并不喜欢狗血的生离死别桥段_(:3」∠)_也不知道要怎么写，如果写的太糟或者干脆直接跳剧情的话求别打脸(ಥ_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