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奔壑

*本章迫害伏地魔（初次）

 

57.

 

亚瑟和米尔丁，他们学校里最奇怪的两个人。这是哈利·波特第十多次这么想到。

 

他和罗恩和“金妮”回到盥洗室时米尔丁和那副奇怪的画像已经离开了，连桃金娘都不见踪影。“金妮”重新打开通道口，他们不得不一起跳下那间密室。

 

在通道关闭之前，他们这位神出鬼没的室友穿过最后一缕光线，跟着他们滑了下来。他们身下的水管漫长而曲折，许久才重新踩到地面上，哈利头晕目眩地和罗恩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眼前是一条漆黑宽大的通道。通道两侧烛火忽地燃起，勉强照亮了尽头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金妮！”罗恩跑过去扶起自己的妹妹，哈利握着自己的魔杖跟在他身后，警惕着周围。

 

“看来我们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冷淡而优雅的声音从黑暗深处响起。

 

哈利冲着那个方向举起魔杖，眯着眼，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什么鬼东西。”亚瑟看得比哈利更清楚一些，对面那个半透明的模样显然和人类大相径庭，但又与城堡里灰白的幽灵有所不同。

 

“看来我们找到密室了。”戈德里克说，神色却有些凝重。他方才触碰了一下画框边缘，想给萨拉查和梅林带个口信，但与其他画像的通道似乎断开了，他被困在了这幅画里。

 

“不要做无谓的尝试。”汤姆·里德尔往烛火下走了一些，他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游动，“除了走你们身后的通道，没有任何东西能离开密室。”

 

果然如此。戈德里克沉下脸，这里和有求必应屋一样，是个被独立割裂的空间。

 

“哈利，罗恩。”亚瑟目光扫过黑暗深处渐近的光影，“回来。”

 

两个少年抱起地上女孩，下意识退到他身后。

 

汤姆·里德尔阴冷的目光掠过哈利，落在亚瑟身上，没有阻拦——也许因为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挣扎，他们都无法从这里离开了。

 

“看来非得先解决两位不速之客，我和哈利才能好好谈谈了。”他冷声说。

 

“谈什么？”亚瑟挑起眉，他将画像转交给哈利抱着，习惯性地挽了一个剑花，平举长剑。

 

“亚瑟。”戈德里克看出他的打算，小声提醒，“你必须要避开蛇怪的视线。”

 

亚瑟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要在战斗中避免看到对方的眼睛，还不如让他赤手空拳和一群蛮牙兽作战。

 

汤姆·里德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我想要知道，”他抬起手指向哈利，那种窸窣的声响越发近了，“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神奇的法术，是如何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

 

看见哈利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他大笑起来，他在空中写下三个闪着光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然后一扬手，那些字母就改变了位置，变成了一行新的字，“我就是伏地魔！”

 

他的脸上挂着狂热和自豪，等着面前的观众送上恐惧或是惊叹，但没人说话，也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亚瑟嗤了一声，“看起来有点蠢。”他满脸嫌弃地抨击道，“还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谁给你的脸面自封的？”

 

“没错。”哈利看向伏地魔，神色并无他想象中的恐惧和震撼，只有深切的仇恨，“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邓布利多，所有人都这么说。”

 

亚瑟古怪地皱起眉，纠正他，“明明应该是梅林。”

 

“各位——”戈德里克焦头烂额地打断他们，“现在是争论谁是最伟大的巫师的时候吗？”

 

对面伏地魔都快被气疯了。这本身没什么可怕的，至少不会比因为亚瑟王出事而气疯的梅林可怕。戈德里克无奈地想，他现在只是一副无辜的画像，他的魔力无法穿透画布，影响不了真实的世界。那要怎么才能从一条蛇怪手中保护梅林的小王子？也许换句话说会让人更有紧张感一些——他要怎么从可能会暴走的大法师梅林手上保护这个即将遭殃的世界？

 

【出来。】伏地魔恼火地命令道，【杀死他们。】

 

鳞片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越发响亮而急促起来，夹杂着真正的蛇信发出的嘶嘶声，有什么在逐渐靠近烛火的光晕，投下巨大的阴影。

 

“退后。”亚瑟伸手挡在两个男孩身前，示意他们往角落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

 

他撕下一截袍子，将长条的黑布绕过双眼，在脑后系下一个死结，然后挽剑压低身体重心。

 

“来了！”戈德里克提醒他。

 

腥涩的疾风掠近时亚瑟侧首旋身，敏捷而精准的两个挪步躲开那一咬的同时反手出剑，剑身刺中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但因为对位置上判断不足，只是轻轻滑了开去，留下了一道寸许的伤口。

 

亚瑟压低剑尖，侧耳听着身边的动静，散落的金发在他垂首时盖过蒙着眼睛的黑布。他稍微拉开了两步的距离，等着对方的下一次进攻。

 

因为无法通过肉眼观察，他就只能抓住对方进攻的那瞬反击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效率很低，但也无可奈何。

 

【蠢货。】汤姆·里德尔恼怒地开口，【你……】

 

戈德里克皱着眉在那同时扬起魔杖，震耳欲聋的狮吼声自他的画像中传出，完全盖住了伏地魔的命令。

 

“闭嘴，里德尔。”戈德里克瞥了他一眼，“安静地当个幽灵吧。”

 

他仍在尝试将密室内外连通起来，但打碎隔绝容易，要在两处独立空间之间建立沟通的渠道却很难。而亚瑟那边显然也支撑不了太久，13岁的身体显然不足以让他周旋太久，他闪躲的动作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出剑的速度也不如以往。

 

“男孩们，眼疾咒会用吗？”戈德里克看向哈利和罗恩，后两者茫然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虽然他早知道霍格沃兹的教育质量一年不如一年，但危急关头总让人想期待一下惊喜。

 

“听着，这是一道高级的短效致盲咒语，不需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只要击中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生效。”明年一定要让邓布利多选一个有真材实料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实在没有他就自己上岗吧。戈德里克想着，他抬起魔杖，“Caecus.”

 

银色的光芒自杖尖射出，在画布边缘消失于无形。

 

罗恩尴尬地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想要在这几分钟里教会他们这个咒语，“你可以教亚瑟，”他提出，“他什么咒语一遍就能学会。”

 

哈利顿了一秒，也跟着点头。

 

“他不行。”戈德里克斩钉截铁地说，他还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成为“一遍学会所有咒语”的天才的吗？帮他作弊的那个人可不在这里，“你们想站在这里看着别人拼命，还是做出一点力所能及的努力？”他目光落在哈利身上，“伏地魔不是你的仇人吗？”

 

哈利攥紧了手中的魔杖，他学着戈德里克的样子抬起手，“Caecus.”

 

戈德里克几乎在同时又一次挥下魔杖，狮吼声再次盖过了伏地魔气急败坏的命令，他仗着对方没有魔杖又是只是个灵魂碎片，给自己加了个声音洪亮回忆着萨拉查教他的蛇语。

 

【停下。】响亮的嘶嘶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中。

 

蛇怪为这并不来自主人的声音迷惑了一瞬，他仰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给了亚瑟一丝喘息的时间。

 

哈利紧紧盯着地面上的那截蛇尾，再次挥动魔杖，“Caecus.”

 

罗恩紧跟其后。

 

两道银色的光芒一前一后地击中了蛇怪，后者疼痛地嘶鸣了一声，他的长尾痉挛似的抽打着墙壁，石壁在巨力下崩裂开来，在剧烈的摇晃之中碎石四溅。

 

哈利拖着罗恩躲开砸向他们的石头，一片混乱中，他看见亚瑟侧手一滚躲开了抽向他的蛇尾，却被落石砸中了肩膀跪倒在地。

 

“亚瑟！”

 

【杀了他！】伏地魔大吼。

 

“你们魔力不够，继续！”戈德里克一眼就看出了那两道咒语恐怕支撑不了几秒，他目光紧紧盯着亚瑟。后者单手抽开绑在眼前的布条，抬眼便与近在咫尺的獠牙打了个照面。

 

第三和第四道银光击中了蛇怪，巨大的蛇头被咒语的力量撞开几寸，亚瑟趁着它僵硬的那一秒起身侧步，双手持着剑柄。烛光在高高举起的剑身上流转，下一个瞬间，龙息剑毫无迟疑地斩下了蛇怪的头颅。

 

炽热的血喷洒在地面上，浇灌了他一身。

 

哈利在放松下来的那刻察觉到了一阵晕眩，什么东西向后拉扯着他，让他转瞬失去了意识。

 

两个男孩一同从密室里消失了，就在蛇怪死去的下一刻。汤姆·里德尔甚至来不及愤怒，一种凭空出现的力量将他拽了起来，在他察觉到异常并为此诞生恐惧之前，这道在日记本中残存了多年的灵魂就已经彻底燃尽在了空气里，轻松得就像是挥走一道烟尘。

 

戈德里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靠向走进他画里的黑发巫师。“比自己杀十条蛇怪还累。”戈德里克抱怨，得来萨拉查嫌弃的一瞥。

 

直到日记本的最后一张纸片都化为灰烬，梅林才放下手，走到亚瑟身边，看向他肩上的淤伤。

 

“被砸了一下，小伤而已。”亚瑟解释说，他转了转自己的手臂作为佐证，然后小小地抽了口气。

 

梅林张开手，替他治好了那个淤伤，又给了他染血的袍子一个无杖无声的清理一新。

 

“你不该一个人跟下来。”他的手还放在亚瑟肩上，皱着眉，仍被困在发现亚瑟失踪的后怕之中——方才他差点将整个城堡翻了过来。

 

“好的，殿下。”亚瑟歪了歪头，嬉皮笑脸地安慰他，“下次一定先带上你。”

 

梅林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他的手从亚瑟肩膀上落下，盖住他的手背，在亚瑟愣神的时候抽走了他食指上的那枚戒指转身要走。

 

“等等。”亚瑟吓了一跳，他连忙抓住梅林的袖子，结结巴巴地说，“有事说事，别拿戒指开玩笑。”

 

梅林回头满脸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又拽走了他手上的龙息剑扔进指环里，“我再给它加两个定位和追踪咒。”他仍然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或者鼓起的河豚那样余怒未消，“你真这么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多做十个，每个都能在你离我十米以上时像走失儿童警报器一样地响起来。”

 

“不了。”亚瑟拉长了嘴角，他一点不想要像暴发户一样手上戴满戒指，就算是梅林送的也不行，走失儿童警报器更不行。他急于撇清关系似的收回手强调，“一个就够了。”

 

-tbc-

 

为死得毫无存在感的伏地魔点根蜡烛，终于把这段主线结束了。

 

*没有凤凰和格兰芬多宝剑是因为前一天凤凰刚涅槃，飞不动了（笑），本来想让亚瑟把龙息剑扔给哈利用一用的，但暂时没找到机会

 

*原版哈利波特里好像没有具体的致盲咒语，私设了一个，原词是拉丁语盲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