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奔壑

3.

 

事情严重了。

 

沃利在凌晨的时候给联盟发了一封关于赫尔莫和她所说的实验室与工厂的报告——这个行为并不安全，塞卢斯有三架自己的卫星全天进行信号干扰和监控，所以沃利来的时候特意关闭了身上所有发信装置。而且凯尔那天和他说已经有人在监视他了（也不奇怪，犯罪者总是这么谨慎又多疑）。

 

只是这事儿远比他们起初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即使目前为止她还不会把这个“商业机密”到处宣扬，但没人能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必须得在这东西传的举世皆知之前毁掉那个实验室和工厂。

 

沃利等在那个昨天那个餐车前——这里的芥末三明治意外的好吃。塞卢斯是个昼夜颠倒的城市，这个时候大概是人最少的时间，连整晚在街上来回咆哮的摩托引擎都没了踪影。

 

沃利手插在口袋里，在等待的间隙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老板敲着煎锅骂骂咧咧地惊醒了他，他将硬币投向餐车的零钱盒，在这片刻中听见了逐渐接近的争吵。

 

几乎让他习以为常的叫嚷和怒骂，但其中混杂着一个孩子的哭喊声。

 

沃利回过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拽着一个男孩的领子，拖曳着他往前走，后者在地上挣扎尖叫，最终收获了男人回头一记耳光。

 

他听见他在向那个孩子咆哮，管他叫小崽子、麻烦精和赔钱货什么的。

 

混蛋。

 

沃利拎起他的三明治快步走上前。

 

在他踏出第三步时，脚下传来咔哒一声的轻响，一粒干玉米轻轻地敲击在他的鞋面上，接着滚落在地。

 

他转过头，看见凯尔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没有带上他的画板，而是低头捧着一包谷粒在喂那些鸽子。

 

那个孩子还在哭，男人拽着他在等那个红灯。

 

沃利没停下脚步，又是一粒玉米落在他脚边。

 

凯尔在惊叫和怒骂的背景音中将最后一点玉米洒在地上，拍拍手，换了另外一条路走回家。10个小时之后，他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响起的冗长又尖锐的警报，呼哨与刺目的射灯划破寂静黑沉的深夜，杂乱的脚步声经过他楼下，又向远处而去。

 

他睁开眼，有人站在他床头，穿着那件艳红的制服。

 

*

 

15分钟之前。

 

沃利站在那个大型的地下工厂里，即便在深夜，他也能听见几个房间之外机械低沉的轰鸣。

 

而赫尔莫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隔着无数的枪口，手中百无聊赖地转着那块氪石样品。

 

“这是什么意思。”沃利按捺住几欲要奔腾起来的神速力，努力让自己粘在原地，在枪口前乖巧地举起双手。

 

“意思是，我的买家不喜欢竞争对手。”赫尔莫插起手，对他远远抛了一吻，“亲爱的你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你从哪儿听来的氪石的事，还有你的老板是谁？然后乖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你说的的买家是莱克斯·卢瑟。”

 

赫尔莫挑起眉，“知道得越多的人就越危险。”

 

这点他可还真的一点不担心。十几把枪加几个听都没听过的蒙面反派，他可以在子弹出膛前搞定这些。

 

“回答我的问题，小子。”赫尔莫向前踏了一步，“或者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他在那个几厘米的细跟落在地面上之前离开了那里，神速力携带的银蓝色小闪电顺着他的指尖落在那枪管上，发出轻微噼啪的鸣响。他出现在离他最近的那人身边夺走了他的枪，几乎是同时他又出现在第二人、第三人、乃至所有人之旁。

 

然后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那三个戏服反派背靠背被捆在一起扔在了地上。

 

那鞋跟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在那细微短促的音波撞击在墙壁上迎回了更沉闷的回响。

 

而他已然贴在赫尔莫的身后，钳制住她的双手，“抱歉，女士，我也需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

 

“哇哦。”赫尔莫的声音在一众慌张的叫喊中显得波澜不惊，“所以你是从正义联盟来的。”

 

沃利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他手中的人突然像是失去支架的人偶一般散落下去，成了一地的碎玻璃。

 

这场景熟悉得他不用思考。

 

“你觉得你赢了。”赫尔莫的声音从四处传来，“但这只是第一轮而已。”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穿彻全城的警报声。

 

*

 

15分钟之后，他捣毁了赫尔莫的一处氪石制造工厂，在一路围追堵截中选择了唯一一个能让他赋予些许信任的地方。

 

所以他现在在凌晨三点，站在别人的床头。

 

凯尔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冲着站在他床头的人张开嘴。

 

“如果你想说‘我告诉过你的’，我是不会承认的。”沃利先发制人地说，“事实上我也不是因为打了那个混蛋被发现的，只是因为他们见鬼的不欢迎任何竞争者——这里的‘不欢迎’可能意味着要你去死（他伸出手指勾了个引号出来），而卢瑟花了一大笔钱买断了所有氪石。”

 

凯尔合上嘴，他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困得要死，盯着沃利翕张的唇放空了好几秒，才堪堪在沃利注意到他的走神前把游走到外太空的灵魂收回来。

 

而后者终于停顿了一下他那快得惊人的语速，偏过头，瘪了瘪嘴小声抱怨道，“她甚至没把那张卡还给我。”

 

凯尔拧身打开床头台灯，半晌才把他刚才那些话囫囵在脑中过了一遍，“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声，你就完蛋了。”

 

沃利嗤笑了一声，坐在他床头，那暖黄的灯光在他虹膜上留下一块跃动的琉璃色光斑，“你可以试试。”

 

他听起来骄傲又得意，像只站在柜子顶上笃定你抓不到它的猫。

 

凯尔盯着那块光斑好一会儿，决定不利用宝贵的睡眠时间与他就这点去进行无谓的争论。

 

“以及‘我告诉过你的’。”他在他跳起来反驳之前迅速摆出手指，“第一，你身上好人的味道太重了。第二，早上那个是赫尔莫手下。第三，我外面有张沙发，你现在闭上嘴就可以睡那里，只有一个晚上。”

 

红发的小子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冲他挑起眉，但他最终似乎决定放他一马，转身离开前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画布来放在他桌上。

 

‘你的房租。’他做着口型，无声地冲他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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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时间几乎都用来剪视频了，更文更得好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