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红】complete（往日荣耀）-7-
巴里听见门外传来声响时正值深夜，他翻完手上关于詹姆斯莱特的最后一份资料，里面有一点他很在意，记录显示这个侨居的富商在死亡的前一天曾经驾驶自己的私人直升机经过美国西部的多个城市，海滨城是回程前的最后一站。
就在他想要和海滨城的警方取得联系的时候，门外传来谁大力拉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杂物倒地声。
老实说，他打开门之前就知道一定是哈尔回来了，毕竟小偷也很难做到这么蠢。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捉到一个正试图从窗口爬进来，浑身湿淋淋的好像摔进过游泳池的哈尔·乔丹。
“天哪，哈尔！”
正在踩在窗台上想跨过那堆被撞倒的书跳进屋里的哈尔猛的一抬头，脚下一滑，狼狈的栽在了书堆上。
“哦，抱歉。”哈尔盯着拉他起来的巴里，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好像刚把眼前的人认出来，凑近的那张俊脸上扬起一个能照亮极夜的笑脸，“嘿，巴里。”
“嘿，天才。”巴里假笑着白了这个直冒傻气的醉鬼一眼，关上窗户，防止外面的暴雨打进来，再捡起那些被哈尔撞倒的书。“你干嘛不走正门。”
“没钥匙。”哈尔跟在后面，帮他一起捡书，顺便再在内页上印上一个湿漉漉的大手印。
“你可以按门铃或者打我电话。”
巴里把那些书从对方手里抢过来，防止他把一切搞得更糟，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向着脸书推特上那些狗主人靠拢了，而且他的灾难还是哈士奇级别的。
“你说不定在睡觉。”他的“哈士奇”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无辜极了。
“你赢了，天才，赶紧给自己洗个澡。”巴里随手把那些书放下，替他把换洗的衣服拿来，“我假设你现在还能一个人洗澡而不是摔死在浴室里，告诉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你的灯戒呢？”
“它没电了。”哈尔又打了个哈欠，显然醉酒之后人的反应会变得更加诚实，巴里很确信这家伙最近都没有怎么休息，黑眼圈都快赶上烟熏妆了，“我一会儿得给它充个电。”
“你可以明天再充，现在赶紧洗澡然后睡觉。”
他是个人类，却一直把自己当成有什么超能力的外星人使，也许这就是绿灯的工作法则，毕竟外星球不会有什么人类保护法，要照顾你一天六小时的睡眠，一个星期两天的法定休息日什么的。
换洗的衣服被一股脑塞进哈尔的怀里，巴里说不准自己到底在考虑什么，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案子还有哈尔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在他那个仿佛光速滚筒洗衣机的脑子里翻滚着，其中哈尔光荣地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哈尔握住了他的手腕，老实说，褐色从来不是那种会让人惊艳的颜色，但这在哈尔身上无疑是个错误的论调，他全身上下都好像能在黑夜里放光似的。
“巴里。”哈尔用他被威士忌灌到低哑的声音无比认真的念着这个名字。
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地上。
“怎么了？”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诅咒着自己快得过分的脉搏，手腕被紧扣的地方好像要烧起来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个醉鬼深情地盯着他，假装自己正穿着西装拿着玫瑰在高级餐厅里说着最浪漫的情话。
“谁要做什么？”一头雾水的巴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挣脱开哈尔的手，把对方推向浴室，“别废话了，快去洗。”
哈尔顺着他的力道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巴里心中警铃一响，就见他回过身，吸了口气大声喊道，“如果他们不要你，就和我回宇宙吧！”
远处漆黑的夜里，有几盏灯亮了起来，他的声音在整栋房子甚至在屋外的大雨里回荡着。就好像他们不是面对面站在浴室门口，而是隔着非洲大裂谷似的。
见鬼。
现在不只是手腕，他全身都好像要烧起来了，鼓膜在余音的嗡鸣里震颤着，心脏一下下撞击在肋骨上。
哈尔喊完，还非常自鸣得意的对着他笑。
巴里颤抖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没成功，那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他伸出手，用尽全力把哈尔往浴室里一推，然后猛的拉上了门，玻璃门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把门背后的痛呼完全掩盖了过去。
管他在里面摔成什么样，最好能把脑子摔回原位，如果他确实有脑子这种东西的话。
巴里呈Z字形游荡回了自己房间。
他收到海滨城的回复是第二天一早的事情。
他从那个不着边际的关于哈尔站在裂谷的另一边对他大声告白又跳起脱衣舞的梦里醒来，就注意到了那封新邮件。
他看了一眼时钟，刚好过了6点，离哈尔的起床时间还早的很，于是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决定先看完资料再解决早餐问题。
那份资料很齐全，大概所有可公开的关于第一任死者威尔逊的资料都包括了进去，其中还有一些比较私人的部分，比如他的医疗记录。
有一项不那么常见的内容夺取了他的视线。资料上显示，死者曾经在一年前接受过骨髓移植手术。
一个不太美好的猜想浮现了出来。
巴里查询了一下这场骨髓移植手术的信息，还好它并不私密，他很快在网络上找到了捐赠者。
最糟糕的答案，他关上页面，他得立刻告诉哈尔。
“真他妈见鬼！”巴里来到哈尔门前的时候听到他在门内大声咒骂着什么。
他礼貌的敲了敲门，希望对方不是因为他昨晚脸着地，导致颧骨留下的那块淤青在生气，巴里得承认他刚回到房间就后悔了。
他不该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的。
“进来。”哈尔大声喊着。
巴里推开门的瞬间就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而发火了。
“你们他妈的是在逗我！”哈尔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直接穿过屏幕往那几张皱巴巴的脸上揍上几拳。
“我们已经把意见表达清楚的了，这是守护者经过商议之后统一的决定。”那几个蓝幽幽的家伙穿着古怪的长袍连看都不愿往巴里身上看一眼，好像对方比吹过来的风还要透明。
巴里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站在这里，也许等他们吵完再来找他会是个好主意。
“那我的意见呢？你们干嘛不干脆把你们的小玩意儿收回去？重新给2814扇区找个绿灯侠呢！”
“守护者行事自有道理，你无权质疑。”
“操。”哈尔显然是被气得狠了，他看起来想骂些更难听的话。但那几个可能只有人类及腰高的小人依然面无表情，板着的脸比一部汉穆拉比法典都严肃又厚实。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绿灯侠。”
“真他妈仁慈。”哈尔讽刺的说，“你们从哪儿学会这一招的？断电？你们是网瘾少年他爹吗？”
“口舌之争。”最中间的那个守护者不屑的说——他们将如何用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让人感觉到被藐视这个能力演绎的出神入化，“我们很快将在OA相遇。”
“想都别想。”
然而不等哈尔说完这句话，通讯已经被关闭了。
“怎么了？”他注意到通讯不是哈尔自己切断的，而他手上的那枚绿灯戒全程没有亮过。
“麻烦大了。”哈尔烦躁的走进浴室，他看起来刚起床，可能是被那个跨宇宙的通讯吵醒的，衣衫凌乱，黑眼圈和颧骨上那个青痕相得益彰，让他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一顿那么可怜。
“他们把我的提灯和中央电池的联系切断了。”他一边挤上牙膏一边给巴里解释，“这样我没有办法给我的戒指充电，他们想用这个把我逼回OA。”
“戒指没电会怎么样？”
“就是个装饰品。”他含糊的说，“还是个很丑的地摊装饰品。”
“那你要怎么回去？”没有足够的能量，人类显然不能在宇宙中生存，更遑论长途跋涉了。
“戒指有紧急备用能量，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自行回往OA，顺带一提，特殊情况一般指使用者失去意识或者干脆死亡的时候。但我没办法使用那些能量，就像你永远用不掉手机里最后那点电。”
哈尔对着镜子随手耙了两下头发，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脸上多出来的淤青，这让巴里很难理清他到底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问题听起来有点严重，如果没有戒指的话，哈尔·乔丹无疑就是个普通人，而他们还需要面对一个凶恶星际的罪犯，有着很难用科学来解释的武器。
一瞬间很多可能在巴里脑中走了一遍，可行的计划不太多，严格点说，是少的可怜。
“我有个同样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
哈尔回过头看着他，要不是巴里表情足够凝重，他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我刚才还觉得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呢。”他抱怨道。
“这个案子的第一任死者，也就是威尔逊先生，他接受过骨髓移植手术。”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哈尔，好像要确定他能理解他接下来的话，“捐赠人是吉姆·乔丹。”
哈尔愣了很久，他习惯性的摆弄着中指上的戒指，直到转到第二圈才出声问道，“你觉得他是因为吉姆的关系才被袭击的？”
“那条蛇以血液为食，哈尔，接受骨髓移植之后，新生的血细胞将会和捐赠者的完全相同，包括基因，如果他是通过辨认血液寻找食物的，我有理由怀疑，他将你和所有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作为目标。”
哈尔很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这听起来很有道理，因为他杀了他这么多宝贝，所以他想要通过吸干他的家人来报复他，这逻辑宇宙通用，难怪他别的什么星球不跑偏偏逃来地球。
但他还是抱着一些希望，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那些操蛋的工作连累到吉姆他们。
“那他为什么跑来中城？莱特总不见得也接受过吉姆的骨髓捐赠吧？”
“是詹姆斯·莱特去了海滨城。”巴里说，“他的直升机在海滨城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直飞回了中城，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触到的死者，但很可能因为封闭的私人直升机内印记无法进行转移，所以才被一路带往中城……一个意外。”
如果不是这样他很可能不会遇到哈尔，不会被卷入这件事。
这很糟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获胜的机会可能会下降到零——别让哈尔知道这个，他不会承认的。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只杀了两个人，迟迟没有寻找下一个猎物，也没有急着离开。他在寻找离开中城前往海滨城的方法——我猜他不知道火车是干什么的，即使知道他也应该看不懂地球语言。”
“或者他只是在迷惑我。”哈尔说，“因为我根本没法分辨他已经走了还是仍然待在这里。”
“是的。”巴里吸了口气，他的脑子哀鸣着急需新鲜的空气来洗刷这一团乱的思维，他们现在的处境用内忧外患来形容都不为过。
“时间不早了，我去买早餐吧。”他试图振奋一下气氛，“然后我们再讨论下一步。”
“我去吧。”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哈尔站起来，一副真的想要出去买早点的样子，如果他打算让他出门的话，他们干嘛不一起出去吃呢。
“外面有个外星变态想要你的命，哈尔，而你现在没有办法用你的灯戒。”
“我会小心不和任何人做肢体接触的。”哈尔理所当然 说，边给自己换上鞋子。
“是生物！你有可能会被一只带着印记的蚂蚁传染。”
“我呆在你家也有可能被蚂蚁传染。”
“我家没有蚂蚁！”巴里惊恐的反驳。
“好吧，或者蚊子？这玩意儿夏天到处都是。”哈尔换好鞋回身看着他，“巴里，我不能因为没有戒指就躲起来。”
他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要一个人独处。
巴里最终还是让他一个人出去了，因为他需要把那个被他埋葬了一年的东西给找出来。
这花了他一点时间，他藏起东西的柜子现在被一叠又一叠的书和资料掩埋了起来，然后将书原样放回去又花了他一点时间。
等他放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门铃刚好响了起来。
他得给哈尔配把钥匙，他打开门的时候再次提醒自己。
但门外并不是哈尔，而是一个小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
“一个大哥哥要我交给你。”女孩将塑料袋递给他，里面的咖啡隔着纸杯和袋子肆意散发着热度。
巴里愣怔的接过袋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女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颠着辫子跑走了。
操，哈尔，两个词在他一片空白的脑子里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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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连戒指都准备好了，但是哈尔跑了😜
这章莫名卡的非常纠结，改不动了，嘤嘤嘤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