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红】往日荣耀-3-
巴里一生中遇到过很多超乎常人想象的意外，哈尔·乔丹算不上是其中最惊人的那部分，但绝对是最古怪的。
毕竟普通人的思维方式不会导致他们现在一个穿着睡衣一个穿着萤火虫似的全身冒光的奇怪制服，带着两罐啤酒大半夜坐在屋顶，听对方讲一个又臭又长的宇宙冒险故事。
“所以你是个宇宙警察？”巴里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以免明天中城就会流传出什么新的灵异传闻，“还是什么宇宙维和部队？”
“都算得上。”哈尔用戒指给他模拟出了一个星空模型，“我原本在宇宙里追踪一个从2828扇区＊流窜来的通缉犯，他自称养蛇人＊，带着很多从各个星球搜集来的高危品种的蛇，我们在伊思莫特打了一架，我几乎弄死了他所有的宝贝，除了一条叫米德加尔德的。”
半空中浮现出一条半透明的巨蟒，大张的蛇口中有两颗尖细如针的蛇牙。
“后来出了点小问题。”毕竟他在红灯的本部和别人打架，如果红灯不来插一脚他才会觉得奇怪，“被这家伙跑了，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跑来了海滨城。”
“就是这个东西杀死了詹姆斯·莱特？”巴里仰着脸观察着那条除了牙看起来和普通蟒蛇没什么区别的外星生物，“挺科幻的。”
“当然不是绿色的。”哈尔收起那个投影，转而换上了另一个奇怪的不规则图形，看起来像是某种符号或者文字，“它是个能量体，就像条寄生虫一样，依附于所有有生命的物体之上，被他寄生的生物身上都会有这么印记，人类的视觉无法看见，但我的戒指可以找到它。”
“在第一个死者之后，我一路跟着戒指指引的方向找到了莱特，他把我当成了小偷说要报警，我只好把他弄晕了，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印记，等我从莱特那里离开后两个小时不到，就在新闻里听说他死了。”
他皱着眉，又灌下一口酒。巴里了解这种感觉，对明明有能力做到却没有做到的事情感到自责和悔恨，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困在这种感情里，那就像烈日底下的影子，你每跨出一步它都紧跟其后。
“你说你没在死者身上找到印记。”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关键。
“是的。米德加尔德的印记能通过接触转移，戒指能判断的仅仅只是近期印记出现过与否，而并非现在在谁的身上。就像戒指判断你身上有相符的能量痕迹，但我同样也没找到印记。应该是在这之前就已经转移了。”
“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现象。”虽然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蚊虫鼠蚁？”
巴里注意到了他说的是生物，既然是跨越星际的犯罪，那肯定不会太过挑食。
“确实是一种可能。”
但如果加上所有的生物，那搜索的范围真是大的可怕。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远处传来细碎的虫鸣声，巴里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他通常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情上的时间，也从未尝试过在深夜跑到屋顶上对着星空喝酒。
“对了，你为什么要跑来警局？”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巴里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哈尔微微蜷着身，背对着他，显然已经睡着了。
巴里叹了口气，拿起手边几乎没喝几口的啤酒罐，原本冰凉的啤酒在夏天的夜里变得温热，他不得不把它又遗憾的放了下来，热啤酒就像隔夜的披萨一样味道难以言喻。
身边绿光随着入睡的绿灯侠渐渐微弱下来，他忍不住又往那里瞥了眼，果然见到了一个失去制服保护的哈尔·半裸·乔丹。
为了不被邻居举报影响市容，巴里认命的把他从屋顶抱了下去，扔回客房的床上。自称宇宙警察的家伙只在中途睁开一只眼迷迷糊糊的对他说了声晚安，就又熟睡了过去。
绿灯侠的清晨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而来的。
正在往吐司里加鸡蛋的巴里惊的把木铲捣在了锅上，发出了当的一声，就像在给那个连绵不绝的惨叫配乐。
“你在干什么？”巴里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再叫下去邻居就要报警了！”
“我昨天的报告还没写！”客房里传来哈尔绝望的声音。
“你们还要写报告？”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是吗？”哈尔大声说，“我们违反制度的话还需要回驻地接受审查，甚至可能会被停职。守护者就是些冷血变态！哦，等等我的戒指，你别把这个记进报告里。”
“你的衣服我放在矮柜上了。”巴里将手中的盘子摆上桌子，提醒道，“换上它然后出来吃饭。”
他们听起来就像是一对同居中的同性情侣。有谁觉得这不对劲吗？
“巴里。”哈尔匆匆跑进浴室然后又冲出来在餐桌边坐下，试图把巴里这个名字念得更百转千回的甜腻，“你简直就是天使。”
“你说过了。”巴里冷淡的白了他一眼。
“你今天不上班？”哈尔一边往嘴里塞着吐司，一边问，手上的灯戒还在眼花缭乱的编辑一篇看起来足够正经的报告。
“今天周六，天才。”
哈尔陷在报告里的眼睛转过来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啊，地球有双休日的是吧，OA可没这么好的福利，连休个假都不容易。”
巴里没被他的抱怨给瞒混过去，他那双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
“你有多久没回地球了？从你成为绿灯侠开始？”
不断冒出新的字符的绿光屏幕停顿住了，哈尔略微收起笑容，没有回答。
巴里从他的沉默里已经找到了答案。
“你整整三年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直到现在，直到有一个星际罪犯入侵地球？”
哈尔收起他的报告，转眼看向巴里，有一瞬间巴里在他眼中看到了警惕和防备，不是针对巴里本人的，而是他提出的那个问题。
他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和那副说不上是洒脱还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绿灯侠可没有什么假期，这里有整个扇区等着我去管。”
他主动端起盘子，再试图拿走巴里面前的那个。
这是一个揭过不提的姿态，他没有允许自己触及到这个问题，或者是揭开旧的伤口。
巴里突然按住哈尔的手，后者抬起头看他，脸上完全没了笑容。
“你有时间跑遍所有星系却没有时间回来看看自己的亲人。”
巴里没有避开他的视线，他很少显得咄咄逼人，但也从未学会对眼前的问题视而不见。
“我没有亲人。”哈尔收回手。
“你有两个兄弟，杰克·乔丹和吉姆·乔丹，他们现在各自成了家，吉姆的孩子就快出生了。”巴里指出，然后诚恳的对他道歉，“当然，很抱歉擅自调查了这些。”
哈尔叹了口气，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的怒气就好像打进了一团棉花里。
你很难对一个充满真诚和善意地直视你的人生气，尤其当他拥有一头璀璨的金发，和小鹿似的蓝眼睛的时候。
“他们不会想要见到我的。”
他重新在餐桌前坐下，和“知心姐姐”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个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
“这种想法听起来很一厢情愿。”
哈尔短促的笑了一声，“拜托，如果你被你妈亲自赶出了家门，直到她被你气死，你都没有回去见她一面，那剩下两个兄弟把你赶出她的葬礼并让你一辈子也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
他从不后悔选择成为一个飞行员，但他确实为此错过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他母亲的最后一面，或者远在那天之前，在他偷偷加入空军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杰克出手揍了他，就在葬礼上，他从未喜欢过他这个弟弟，就像他从未尊敬过这个哥哥一样，但吉姆不是，他向来崇拜他。除了那天。
哈尔·乔丹在那一天失去了他的一切，他站在路口拿起电话，甚至想不到有任何一个能倾诉的朋友。
“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这个东西给了我希望。”
他摆摆他的右手，戒指在那里散发着朦胧的绿光。
从那天开始，他抛下一切——或者除了自己他什么都没得抛下，离开了地球。
“也是这东西给了你逃避的机会。”巴里站起来越过那张桌子，握住他的手，遮住了那道绿光，“我很抱歉你这个充满主观臆想的故事，但你想怎么样？永远待在宇宙里漂泊一辈子装作自己从来都是个外星人？”
“曾经有想过。”哈尔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无奈的笑意缠上他的嘴角。
他曲起手指挠了挠巴里的手心。
“但托养蛇人的福，我觉得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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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是橙灯代理所在的那个扇区，织女星系那里，是个非常混乱的地方
＊养蛇人完全是私设，米德加尔德也是
有个很大的问题，我突然发现这篇文不应该叫“往日荣耀”啊！这个只是我码这篇脑洞的时候随手打的暂用名，只切了一半的题😂但如果半途换名字的话你们会找不到吗？？？（以及，其实暂用名我有用过“捕蛇者说”😂但每次看每次出戏都码不了文就还是换了个正经的）
